皮皮盘

要天天开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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挚友

*修仙产物
*大脑混沌努力寻找思路
*送给我亲爱的公主殿下@沈朝岁

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,盯着他的背恶狠狠:“我警告你,不要骗我,我妈当初说出去买菜就再也没回来过。”

他在低头穿鞋,行李箱就放在床边,没有理我。

空气在这间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不甚流通,此时更像凝固了一般,捏着人的嗓子吊起来,让我窒息。

十来秒后我愤怒地举起手边的抱枕冲他砸去,可他是正好系完了鞋带站起身,躲过那一抱枕,看也没看我一眼,拎起行李箱几步跨过地板上的啤酒瓶来到门口。

我愈加愤怒,呼吸声沉重地砸在床垫上,正欲扑上前去用我的指甲撕烂他后背时,他突然挥手抛给我一样闪光的物件,完美地摔在我肩上,然后利落地开门甩门,楼梯上响起匆匆脚步声。

那是一串钥匙,这间破烂屋的,其实没有什么用因为这间屋子的门锁使劲一拧就开,但我就喜欢把这串钥匙交给我每一个曾经以为会永远的前任手里,包括刚刚离开的他。分享我的屋子,分享我的啤酒,分享我的身体,是我一厢情愿的分享,从没想过对方会不会接受。

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把自己摔回在枕头里,愤怒退潮,随即涨上来的是无趣和怅然,我承认我是个滥情的女人,可以将喜欢随意讲,如果他想听,那个字说出来也不是不可以。走掉一个人,我还可以找下一个愿意接受我房门钥匙的人,这城市里缺爱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,大概不少人正渴望着我的出现来哺育他们干枯的花。有句老话说的好,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。

我翻了个身,用整个正面贴在墙上。我这间屋子四面墙一扇窗,矮床就靠在有窗户的这面墙上,所以我身体的上方就是那扇窗,那扇我整间屋子里最干净的一处窗,我喜欢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树,对面的居民楼,看阳光高高地挥洒下来,所以我通常有事没事干都擦擦窗户。但我现在没兴趣看窗户,我不想看一眼窗户就正好能看见刚刚摔门而去的那位,倒人胃口得很。

正面贴墙上是件很舒服的事情,尤其在夏季,我迷迷糊糊几欲昏睡间突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情——只要我分了手就会去做的一件事。我从墙上下来,眯着眼在枕头边一阵胡摸,抓住了自己的手机,轻车熟路地开屏,点右下角,下滑三下,点右下角,拨出去一个电话,铃响三声按中间挂断,然后翻身又贴回在墙上。

有人在我吃起司煲的时候打扰我,这很讨厌,我咂咂嘴,晃悠悠从床上坐起来,肩靠着后面的窗台眯着眼,一会儿嗤嗤地笑了起来。

果然她又来了,这个笨女人。

“醒了?”笨女人坐在床头问我。

我点点头又摇头,拍了拍床边。我一向喜欢大床,屋子这么小也坚持买了双人床摆着,睡个我再睡个纤细的她绰绰有余。

她没理我,叫我赶快滚下床洗脸刷牙,说我满脸眼泪丑的要命。我狐疑地摸了把脸,真的是一手水,不知道是给我睡热出的汗还是真的做梦哭了,但是我发誓,梦里的起司煲不至于好吃到另我哭泣的地步。

房子这么小当然没有卫生间,等我举着牙缸用完楼下的公共水管上来时候,看见她已经把一地的啤酒瓶垒成了面小城墙,倔强地靠着我门旁边的一小面墙上。这个笨女人每次来都要忙得不可开交,她现在又在整理我乱七八糟的床和床头柜。我没出声,就站在走廊里看着她。

“哇你站我身后半天不出声是想吓死我吗?!”她总算是忙出来了一堆垃圾,一扭头就瞅见了我,吓得一震。这场景很是好笑,我毫不吝啬地放声大笑,她气急败坏过来拉我,把我甩回屋,再狠狠把门关上,我还是乐得不可开支。

“诶你这么大力把我家门摔坏了要赔的哎。”我笑着揶揄她。

她愤愤不平地在我房子里又转了一圈,最后一屁股跟我并排坐在床垫上,手向我面前一伸,恶霸般地说:“你家钥匙给我!”

“你要我家钥匙干嘛,门又不是不能自己开。一拧嘛你看。”

“给我,万一你哪天死这间屋子了屋拧门进来会被警察怀疑的!”

亏她找了个这么恶毒的借口,我不傻,明白她要想干什么,我不能如她愿,于是高举双手一副无赖样。她是我的朋友,好朋友,我的钥匙只给情人。

互相僵持了五分钟,她终于认输了,泄气般躺倒在我床上,晃着耷拉在床边的两条小腿。我不说话,盯着她沾染上外面太阳的光辉,然后自己也慢慢躺了下去,和她并着肩,半边身体藏在阴影里。

“下次打算找什么样的?斯文败类?”她明明是向我抛出疑问,却声音细得像是在喃喃自语。

“不知道。”我如实回答,“碰上哪个算哪个吧。”

“哦……”室内重归寂静。

“你是不是刚刚做梦梦见起司煲了?”她又突然发声。

“是啊,被你打扰了太可惜了。”

“哼,没有我你就守着你的宝贝易拉罐睡觉吧。”

有风从窗外灌进来,呼啦吹走了四周的燥热,把空气搅和得活蹦乱跳。我突然很想就这样跟她待上一整天,什么也不做,偶尔说上一俩句话,谁也不属于谁,两个人的脑门上都没有任何表明是别人所有物的头衔,缩在我这个四十多平米的狗窝里想象吃不起的美味。

其实她才是我最应该把钥匙交上前去的那个人。我不是没有想过跟她在一起试试,试试,这个词说得多轻描淡写。我是最了解自己的人,玩腻了想找一片岸来休息,等精神充足了挥挥衣袖继续浪迹于海洋中,玩累了再找岸,休息好了继续浪,周而复始。可我不是温良无害的潮汐,我的每一次登岸注定会给这片孤独的沙滩烙印下累累伤痕。

我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。

我躺着,甚至不用扭头就能知道,她的侧脸一定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似天使来陪同恶魔睡上最后一觉那样,发着光,刺痛我。

她终究会离开我去往光明,我不能自私地将她拖入黑暗。

我们是朋友,好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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